第78章 下水道城5.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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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都在得知她曾經的死訊時, 第一反應都是不要告訴她。
怕她難過，怕她害怕，怕她回想起死亡, 無法從那時的絕望中走出。
但她才不會呢。
冉綺沒能記起來自己是怎麽死的。
可就算知道自己曾經死過, 再看看好好站在這兒的自己, 她只會覺得：
我好幸運！
雖然死過一次，但是我又活過來啦。
雖然死過一次，但是活過來的我一直過得很開心。
雖然死過一次, 但是在那之後遇見的人，都好愛我哦。
所以，我很幸運，我很高興。
所以——
冉綺捧住霍慈的臉, 拇指在他泛紅的眼眶下輕撫，笑容比陽光燦爛，“冉綺隊長喜歡的江遣欲上將, 為了讓冉綺隊長開心，請滿足她的心願，看到她的時候，要像看到太陽一樣, 就算不笑，也不要難過, 好嗎？”
她像哄小孩一樣, 緊緊抱住霍慈, 讓他的臉埋在自己懷中, 輕拍他的背。
“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, 江遣欲上將也好, 江先生也好, 都一直在好好地保護著我。我可懶啦，所以我希望他能一直保護我。”
“但是如果他看到我就會難過，我會不知道該怎樣讓他繼續保護我。”
冉綺輕吻他的發頂，故作任性地教育他：“我希望他會覺得，能保護他喜歡的我，是一件很開心的事，知道嗎？”
胸前的衣衫被打濕。
冉綺靜靜地抱著顫抖的他，望向窗外煙雨朦朧的世界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他突然一手摟住她的腰背，將她按進自己懷中，一手托住她的後頸，讓她仰起頭來，吻住她。唇用力地貼在一起，他吻得很深，仿佛要徹底與她融在一起。
冉綺沒有猶豫地擡手抱住他，從沙發到臥室的床上，乖巧地配合著他。除了某一個瞬間，她嬌氣地扁了下嘴，其餘時候，她都是笑著的。
就算沒笑的時候，哼哼唧唧的，也會緊緊抱著他，纏著他，讓他知道，她有多喜歡他。
冉綺理解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面對死亡這件事，她也會害怕。
但她還是想讓霍慈，或者說是江遣欲，感受到她此刻，正鮮活地，炙熱地和他在一起。
他應該比這世上任何人，都更深切地體會到，她還好好活著。
她時而抓他的頭發，時而輕撫。
整層樓的房間都沒開燈，昏暗無比。
窗外小雨淅瀝，打濕樹葉，窗戶玻璃上水跡如小溪般流淌。
突然，屋內傳出一聲驚呼。
一切聲音都停歇了幾秒，很快又繼續。
冉綺後來暈乎又茫然地睡過去，還帶點不願面對現實的苦惱。
她睡了很久，醒來還是不想睜眼。
不過她能感覺到身上被清理過，濕透的床單和被套也都換過。
清清爽爽的木質香縈繞在她呼吸間。
須臾，她聞到木質香更近更濃，意識到他就站在床邊看著她，不知道看了多久，她眼睛控制不住地亂動。
一看就知道在裝睡。
他道：“先起來吃點東西，昨晚也沒吃，不餓嗎？”
餓了，但是還沒想好怎麽說。
她虛睜開眼，偷瞄床邊的身影。
就看到眼前有彈幕飄過：
【掐著時間等禁言結束，第一時間想要發言，結果黑屏了好久。綺寶別裝睡啦，起來和我們說話】
【啊啊啊啊啊綺寶你知道我聽了你和江先生的事後有多少話想說嗎！快起來！】
【我剛剛去測試了一下會觸發全屏禁言的詞，現在已經學會規避了。綺寶就不想知道江先生和我們世界的誰很像嗎？】
【是很特別，躺在神殿裏的人哦】
神殿？
冉綺驚訝地心頭一顫，好奇心頓時就上來了。
不過，還是不想睜眼。
又看到彈幕說：【綺寶為什麽要裝睡呀】
這個原因她不想讓別人知道。
眼看彈幕開始亂猜，她睜開眼。
勇敢的仙女從不退縮！
她明亮的眼睛註視著床邊的他，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他的情緒。
但他一向內斂。
裝模作樣的本事，比霍慈厲害多了。
是的，他不是霍慈，是霍辭。
昨晚他突然停了下來。她哼哼唧唧地去摸他撐在自己身側的手，想問他怎麽了。就見他垂眸往下看了眼，眸中難掩陰沈，周身氣息變得森冷可怖。
她立刻就意識到，換人了。
霍慈變成霍辭了。
雖說她認為他們是同一個人，甚至現在更確定他們都是江遣欲，她相信他們也很明白這一點。
但還是很難阻止他們互相厭惡。
而且是她主動和霍辭說要瞞著霍慈跟他戀愛的。結果，他看到的、體會到的，比捉·奸·在·床還要過分。
冉綺當時就懵了，原本熱熱的身體，也漸漸感覺到空氣中的涼意。
她想抽身，思考該如何跟他說清楚。結果他陰沈著臉用力握住她的腰，讓她又熱了起來，暈暈乎乎直到睡過去。
這種感覺很奇妙。就像被老公逮到和情·人在床上，老公一言不發地取代情·人直接繼續。
可是，老公和情·人明明是同一個人啊！
冉綺思索片刻，決定反客為主，先怪霍辭。
你們同一個人，誰叫你們分成兩個了，我不能只喜歡一半吧！
但霍辭什麽也不說。
他端著溫熱的粥坐到床邊，讓她靠在他身上，給她餵粥，
他這樣，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先發制人了呢。
冉綺喝著粥，悄悄觀察著霍辭。
霍辭眼裏沒有笑意，果然還是很不高興的。
冉綺洩了氣，鉆進他懷裏撒嬌，“對不起。”
聲音超小，怕被彈幕聽見。
霍辭繼續給她餵粥，“喝掉再說，不然要冷了。”
冉綺吃了一口，關心他道：“你吃了嗎？”
霍辭給她餵一口，緊接著低頭吻住她。松開她後，他舔去溢出的粥漬，“現在吃了。”
冉綺張口吃下又一勺粥，微微揚起臉對他撅嘴，嘴裏含著粥哼哼。
他再次吻住她。
彈幕：
【姐妹們，屏幕又開始黑屏亮屏了，這說明什麽？】
【說明飛褲子蹦迪時間到，大家嗨起來】
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暴富了。你們蹦迪，我撿你們飛掉的褲子，來年我可以寫本書《 那些年我如何靠賣褲子成為首富》】
……
一碗粥吃完，冉綺再看彈幕，差點笑出聲。
她憋住，免得被把碗拿去外面洗的霍辭聽見。
她刷著彈幕等霍辭回來，但霍辭又去衛生間，把她穿的貼身衣服都給洗了。
他在用時間和雜事平覆心情，不希望和她談話時，控制不住他的煩躁和陰戾。
冉綺很能理解，等待時和彈幕聊天，問道：“你們說的躺在神殿的人是誰呀？”
彈幕頓時變得稀稀拉拉，大家都在斟酌詞匯。
冉綺留意到，她的直播間人數竟然在12小時內暴漲到一囈樺個可怕的數字。
她的世界人口都沒這麽多。
怎麽一下子這麽多人來看她的直播？
這期間打賞積分也高到嚇人。這次回去，把健康身體和芳芳姐的墓碑全部升滿都沒問題了。
她搜了下打賞記錄，發現打賞留言裏最多的是：【慕名而來】
她確定，這個慕名，肯定是因為江遣欲那張照片。
彈幕三三兩兩地開始道：
【那個人在我們世界無人不知。上學學的第一課，就是他和那個時期的事情。可惜他沒有照片留下，只有神殿供著他的神像】
【想看他長什麽樣，只能去神殿看。他的生平記錄幾乎沒有，我們對他的了解，都是從先輩的只言片語裏拼湊出來的】
【江先生長得和他真是一模一樣，綺寶七十年前的經歷也跟我們那個時期好像】
【要不是他的遺體現在還被存放在神殿，我都要懷疑江先生就是他了】
【我還懷疑過綺寶是那個時期的人哈哈哈。不過我去搜了，那個時期沒有任何冉綺相關的記錄】
【按照綺寶七十年前的身份推斷，如果綺寶是那個時期的人，綺寶的生平檔案應該被存放在英烈殿裏，但是沒有，所以不可能是。不過真的好巧哦】
【可綺寶還是很厲害，是隊長哎！嗚嗚嗚真不愧是我的寶】
大家開始閑扯，一如往常對冉綺各種誇誇。
而冉綺翻看他們的話，一遍又一遍，不由得想：這真的都是巧合嗎？
可惜彈幕能透露的信息太少。
那個時期具體發生過什麽，她無從得知。
最重要的是他們的世界裏沒有她的記載。
並且觀眾的世界科技水平很高，而她夢裏看到的世界和她現實生活的世界差不多。
不然，她都要懷疑自己最初的世界，就是彈幕觀眾們所在的世界了。
冉綺思考著。
等霍辭洗完衣服來找她，她立刻將這些拋之腦後，乖巧坐正。
霍辭在床邊坐下，她便像黏人的貓鉆進他懷裏。
霍辭抱住她，“你不用說對不起。”
冉綺一楞，過了會兒才懂他是在回應她吃飯時的話。
那個呀，她只是為了哄他才說的。
她偷偷笑了下，然後裝作委屈地點點頭。
霍辭留意到她的小表情，無奈地抿直唇線，道：“我早就知道你和霍慈的事。”
霍慈已經享受到她對於江遣欲的安慰。失控到忘記時間，同她放縱。
坦白的事，該由他來了。
他知道，她一定會慰藉他。
雖說醒來之前他就知道他們在做什麽，可睜眼的一剎那，看到她就在他身·下的模樣，他依然無法控制住內心的暴躁。
霍辭回想起那一刻，內心依舊似有巖漿翻湧。
冉綺窩在他懷裏，震驚得瞪大眼，“那霍慈是不是也知道？”
“嗯。”
冉綺難以置信，“你們是怎麽知道的？”
霍辭如實告訴她，他和霍慈共感。
冉綺表情驚奇又詭異。
這不就代表，她和他們任意一個親親抱抱，另一個也有感覺？她和他們任意一個上床，另一個也……
彈幕：
【牛啊兄弟】
【為愛含淚裝傻，霍……不對，江先生，我敬你是條漢子！】
【就我好奇他們為什麽在互相坦白？是發生了什麽事嗎？嘿嘿嘿……讓我康康！】
冉綺：不要好奇，什麽也沒發生，不要康！
她心臟撲通撲通直跳，義正辭嚴地道：“對我來說，你們是同一個人，所以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想法。
是他在妄圖讓她只屬於他。
“知道就好。”冉綺怕他誤會自己想腳踏兩條船，松了口氣。
見霍辭仍舊不開心，她寬慰他：“你看，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，我都喜歡你，這不是說明我超級喜歡你嗎？”
冉綺說著，自己笑瞇了眼睛。
她總是想得很開，霍辭從一開始就深有體會。
他輕吻她額角，“我不想要一樣的喜歡。”
冉綺心一緊，“你想和我分手嗎？”
“不。”霍辭嗓音輕飄得像無依無靠的葉，“我想你多愛我一點。”
他鮮少說這麽直白的話，話音落下，便有紅緋爬上了耳尖。
冉綺呆呆地看著他。
霍辭其實麗嘉是和江遣欲有點像的。
都一樣喜歡把情緒藏得很深，表面永遠沈穩冷靜。
但此刻，他就像獅子收起了獠牙，露出柔軟的腹部，祈求她的憐愛。
她怎麽可能無動於衷啊！
她道：“我要是小聲說話，霍慈聽得見嗎？”
霍辭告訴她，有時他可以壓住霍慈的感知。
冉綺恍然大悟，她想現在他應該就在壓制霍慈。
畢竟他不像是會當霍慈面說這種話的人。
她想了想，咬住他熱得發燙的耳尖，哄他：“好，那我多喜歡你一點。”
霍辭一把摟住她的腰，把她的身體按向自己。胸腔裏的沈悶，被喜悅與狂躁交織。
聽她說她會多喜歡他，他怎麽可能還能平穩心緒，壓制得住霍慈？
他吻她的發頂，她的眉眼，她的鼻尖，至她的唇。冉綺感覺到他的動作，有點緊張地抓住他的衣服。
不知現在是幾點，但天好像快亮了。她氣息不穩地道：“你要來嗎？但是待會兒霍慈是不是要醒了？”
霍辭手掌輕撫她的後腰，眉眼低垂，“不可以嗎？
冉綺想到昨晚。雖說後來大半夜都是霍辭在和她放縱，但是一開始是她熱情地配合了霍慈。而且她剛剛說完更喜歡霍辭就拒絕他的話，他會難過的吧。
她猶疑了一會兒，怕霍慈聽到，唇貼著他耳朵小聲道：“那在霍慈醒來之前做完，好不好？”
“嗯。”霍辭淡聲應她。
話雖如此，但冉綺暈暈乎乎的，根本算不清時間。她也不忍心問他好沒好，怕他以為她在催他結束。更何況她自己也很喜歡，很享受。
結果某個她以為結束的瞬間，她感到他渾身一僵。對上他陡然陰沈的眼眸，她腦子“轟”得一下變得一片空白。
她知道，這是霍慈。
她下意識想說“你聽我解釋”。
張了張口，又覺得好像沒什麽要解釋的。
霍辭說過的，他們醒之前就能知道她在和他在做什麽。
霍慈沈著臉又讓她感到暈乎。她睡過去之前，心想他們真是一個人，醒來之後都會一聲不吭地接著來。
霍慈心中陰雲始終難以揮散。
既是因為她答應會更喜歡霍辭，也是因為霍辭的算計。
她不知道，但他很清楚——霍辭是沒打算讓他接著來的。只是霍辭抽身時，她不自覺地纏著，以至於他醒來時一切看似還沒結束。
良久，他忍著已經疏解許多的煩躁和氣悶，抱冉綺去沐浴，為她換下弄臟的衣服和床單被罩。
她累極了，睡得很沈。
霍慈動作輕柔地為她擦洗幹凈，將她放回幹凈床上，洗掉她臟了的衣裙。而後坐在床邊凝視著她的睡顏。
他沒有去給她煮粥。
霍辭淩晨已經給她餵了粥。他很清楚，以她的性格，待會兒醒來她會更想吃點別的美食。
他打算帶她出門去吃。
臨近中午，她還沒醒。
秘書打了電話來，同他說那群發源體的事。
秘書仍稱呼他們為類人貝，道：“他們想請您送他們去f812區，並說如果您需要原因，請您見見他們，他們會給您一個您絕對會認可的理由。”
霍慈很清楚這群發源體打算做什麽。
對於他們的死活，他不在意。
他正要讓秘書派人將他們送走，忽聽床上傳來冉綺無意的嚶嚀。
一個念頭在腦海浮現，他嘴角扯出一抹笑，輕吻上冉綺的額頭，對秘書道：“我待會兒去公司。”
放下光屏，霍慈咬了咬冉綺的臉蛋和唇瓣，同她絮語道：“你會更愛我，是不是？”
她睡著呢，無法回答他。
他起身，留了字條，為她定好餐，換衣出門。
＊
冉綺醒時已是下午。
看完霍慈的字條，吃掉餐食，她換了身衣裙，想去公司接他，給他個驚喜。
下樓，就見傅含星和段心竹蹲在樓底下仰望天空。
冉綺和他們一起擡頭望天，“你們在看什麽？”
段心竹道：“傅隊長說，穹頂出現了變化。”
但是她沒看出來。
冉綺也沒看出來。
她問傅含星是怎麽看出來的，傅含星說他抽中了一張紫級道具卡，能看出細微的能量變化。
冉綺問：“穹頂變化是好是壞？”
傅含星深沈道：“壞。外面的汙染加重了，在消耗穹頂。”
冉綺懂了。
傅含星既是在帶人看天，也是在等她下來，他要讓她帶他們去公司，送那群學生去f812區。
這是無法避免的。
冉綺道：“走吧。”
傅含星應聲站起來，帶段心竹跟上她。
打車到公司的路上，彈幕聯想到那些學生的結局，都唏噓不已。
傅含星和段心竹也異常沈默。
他們不是劊子手，卻要去開通一條送他人赴死的路。
到達公司，冉綺聯系霍慈，是秘書接的。
秘書道：“霍總有公事出去了，那群類人貝還在地下。”
霍慈交代過，如果冉綺要來帶他們走，可以放行。
冉綺便到地下深層去接那群學生。
學生們已做好準備，見冉綺過來，鄭重地對她道謝：“麻煩你了。”
冉綺看到了小珍珠。
他正站在果果身邊，和果果手牽著手。
她對他們微笑，想到剛來到這世界時，那對惡心夫妻說過，小珍珠在那之前還有一個朋友被他們逮到。
她問小珍珠：“這是那對夫妻說的，你的另一個朋友嗎？”
小珍珠點頭，與果果對視，“她不只是我的朋友，也是我的妻子。”
其他發源體就像普通的學生一樣熱鬧地哄笑起來，對他們的關系早已知曉。
段心竹驚訝道：“你們結婚了？”
果果道：“原本我們打算大學畢業就結婚的。現在我們也算畢業了，就當是結婚了吧。”
倏然，段心竹和傅含星的心仿若掉進水裏般，緩緩下沈，說不出話。
冉綺祝賀道：“新婚快樂。”
小珍珠道：“謝謝。我們走吧，司徒教授還在等我們。”
冉綺默然片刻，沈重地點頭：“嗯。”
學生們走出地下，分別走進公司特制的封閉箱中。像貨物般被裝上密封貨車，送往f812區。
傅含星和段心竹坐的車緊跟貨車。
冉綺目送他們離開後，拜托秘書將杜珊接來。
她從霍辭那兒聽說了，當年陪伴這批學生在地下轉變的，除了司徒教授，還有杜珊。
秘書立刻派人去接杜珊。
聽聞是冉綺找，杜珊沒有遲疑便來了。
她在孫女的陪同下，和冉綺一起前往f812區。
到達f812區，下車時，冉綺看見段心竹在門口等著，傅含星和學生們都已經進入地下。
她訝異道：“他們怎麽就這樣進去了？裏面有很多亡魂和老鼠，很危險的。”
她打算讓芳芳姐和園園姐來開路的。
段心竹：“我們來的時候，這裏已經被清理過了。”
她帶領冉綺和杜珊進入管道，道：“是霍慈幹的。聽巡邏官說，他中午的時候進入了管道內，一直沒出來。”
冉綺恍然大悟地笑起來。
段心竹本想問冉綺就不怕他出事嗎。
見冉綺一臉輕松，她不想給冉綺徒增煩惱，沒說話。
一行人順暢地爬進管道深處，隨著聲波指引，尋進寬闊的隧道。
走至盡頭的空間，杜珊仿佛想起什麽，失神地撫摸緊閉的大門。
段心竹敲門，門很快打開。
門內學生們都站在一邊，和一名中年男人以及傅含星一起，望著門內另一條雪白的隧道。
冉綺環顧四周，問道：“霍慈呢？”
傅含星指了指隧道，“在裏面。”
冉綺安下心來，走到果果和小珍珠面前，問道：“現在人都齊了，你們想舉辦婚禮嗎？”
果果和小珍珠怔了下。
他們當然想，但是……
果果苦中作樂地開玩笑：“這樣舉辦婚禮嗎？可我們長這樣，我怕別人認不出來是我們結婚，還以為是唐勇和艷艷結婚。”
唐勇和艷艷是一對冤家，聞言都瞪了果果一眼。
學生們哄堂大笑，氣氛輕松歡快。
只是他們笑聲中的澀然，始終讓人無法忽視。
冉綺對果果道：“相信我，我一定可以讓你做最漂亮的新娘。”
果果很難相信，但還是道：“好。”
傅含星忽然出聲道：“冉綺，你要不要先進去看看霍慈？”
冉綺一怔。
霍慈受傷了嗎？
不會的，他不可能做讓她難過的事。
他來這裏，肯定是確定他打得過那些亡魂與老鼠才來的。
她斂了笑，快步跑進隧道裏。
穿過雪白隧道，她看見前方的黑暗空間裏，站著一道高大身影，不由得放慢了腳步。
他腳下踩著數十條透明管道。
無數若隱若現的熒光從她身側經過，湧向他。宛若浩瀚宇宙中的星辰，正盡數奔向宇宙中最強大的存在。
她這才發現，那些熒光是從學生們身上提取的。只是學生們站在光亮中，無人察覺。
熒光慢慢匯聚於他腳下管道中。
那些發亮的管道，變得像一條條黑夜中的星河。
他像矗立群山之巔，是將星辰大海踩在腳下的人，身姿挺拔傲然，衣袂輕揚。
聽到她靠近的腳步聲，他睜開眼，深暗無垠的眼眸定在她身上。
冉綺茫然地問，“你在做什麽？”
在做讓你更偏愛我的事。
他該旁敲側擊地告訴她。
可看到她眼中還未散去的傷感，霍慈卻只是溫聲道：“不要難過，他們不會死。”
冉綺遠遠望著他，驀然笑出聲，笑彎了眼眸。
她好像回到夢裏，冉綺隊長遇到江遣欲上將的那一秒。
——他站在黑暗中，但是好耀眼。
——我真的，很喜歡他。
作者有話說：
遣遣都已經是神明級別的能量體了，要是這點事都幹不了，那也太無能了，哼哼
綺寶可是要一直開心的！
以及，雖說在收尾了，但是也不會立刻完結
完結預計，可能，要到下個月
本章前十小紅包，抽六個小紅包，啵啵～
(*￣3￣)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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怕她難過，怕她害怕，怕她回想起死亡, 無法從那時的絕望中走出。
但她才不會呢。
冉綺沒能記起來自己是怎麽死的。
可就算知道自己曾經死過, 再看看好好站在這兒的自己, 她只會覺得：
我好幸運！
雖然死過一次，但是我又活過來啦。
雖然死過一次，但是活過來的我一直過得很開心。
雖然死過一次, 但是在那之後遇見的人，都好愛我哦。
所以，我很幸運，我很高興。
所以——
冉綺捧住霍慈的臉, 拇指在他泛紅的眼眶下輕撫，笑容比陽光燦爛，“冉綺隊長喜歡的江遣欲上將, 為了讓冉綺隊長開心，請滿足她的心願，看到她的時候，要像看到太陽一樣, 就算不笑，也不要難過, 好嗎？”
她像哄小孩一樣, 緊緊抱住霍慈, 讓他的臉埋在自己懷中, 輕拍他的背。
“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, 江遣欲上將也好, 江先生也好, 都一直在好好地保護著我。我可懶啦，所以我希望他能一直保護我。”
“但是如果他看到我就會難過，我會不知道該怎樣讓他繼續保護我。”
冉綺輕吻他的發頂，故作任性地教育他：“我希望他會覺得，能保護他喜歡的我，是一件很開心的事，知道嗎？”
胸前的衣衫被打濕。
冉綺靜靜地抱著顫抖的他，望向窗外煙雨朦朧的世界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他突然一手摟住她的腰背，將她按進自己懷中，一手托住她的後頸，讓她仰起頭來，吻住她。唇用力地貼在一起，他吻得很深，仿佛要徹底與她融在一起。
冉綺沒有猶豫地擡手抱住他，從沙發到臥室的床上，乖巧地配合著他。除了某一個瞬間，她嬌氣地扁了下嘴，其餘時候，她都是笑著的。
就算沒笑的時候，哼哼唧唧的，也會緊緊抱著他，纏著他，讓他知道，她有多喜歡他。
冉綺理解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面對死亡這件事，她也會害怕。
但她還是想讓霍慈，或者說是江遣欲，感受到她此刻，正鮮活地，炙熱地和他在一起。
他應該比這世上任何人，都更深切地體會到，她還好好活著。
她時而抓他的頭發，時而輕撫。
整層樓的房間都沒開燈，昏暗無比。
窗外小雨淅瀝，打濕樹葉，窗戶玻璃上水跡如小溪般流淌。
突然，屋內傳出一聲驚呼。
一切聲音都停歇了幾秒，很快又繼續。
冉綺後來暈乎又茫然地睡過去，還帶點不願面對現實的苦惱。
她睡了很久，醒來還是不想睜眼。
不過她能感覺到身上被清理過，濕透的床單和被套也都換過。
清清爽爽的木質香縈繞在她呼吸間。
須臾，她聞到木質香更近更濃，意識到他就站在床邊看著她，不知道看了多久，她眼睛控制不住地亂動。
一看就知道在裝睡。
他道：“先起來吃點東西，昨晚也沒吃，不餓嗎？”
餓了，但是還沒想好怎麽說。
她虛睜開眼，偷瞄床邊的身影。
就看到眼前有彈幕飄過：
【掐著時間等禁言結束，第一時間想要發言，結果黑屏了好久。綺寶別裝睡啦，起來和我們說話】
【啊啊啊啊啊綺寶你知道我聽了你和江先生的事後有多少話想說嗎！快起來！】
【我剛剛去測試了一下會觸發全屏禁言的詞，現在已經學會規避了。綺寶就不想知道江先生和我們世界的誰很像嗎？】
【是很特別，躺在神殿裏的人哦】
神殿？
冉綺驚訝地心頭一顫，好奇心頓時就上來了。
不過，還是不想睜眼。
又看到彈幕說：【綺寶為什麽要裝睡呀】
這個原因她不想讓別人知道。
眼看彈幕開始亂猜，她睜開眼。
勇敢的仙女從不退縮！
她明亮的眼睛註視著床邊的他，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他的情緒。
但他一向內斂。
裝模作樣的本事，比霍慈厲害多了。
是的，他不是霍慈，是霍辭。
昨晚他突然停了下來。她哼哼唧唧地去摸他撐在自己身側的手，想問他怎麽了。就見他垂眸往下看了眼，眸中難掩陰沈，周身氣息變得森冷可怖。
她立刻就意識到，換人了。
霍慈變成霍辭了。
雖說她認為他們是同一個人，甚至現在更確定他們都是江遣欲，她相信他們也很明白這一點。
但還是很難阻止他們互相厭惡。
而且是她主動和霍辭說要瞞著霍慈跟他戀愛的。結果，他看到的、體會到的，比捉·奸·在·床還要過分。
冉綺當時就懵了，原本熱熱的身體，也漸漸感覺到空氣中的涼意。
她想抽身，思考該如何跟他說清楚。結果他陰沈著臉用力握住她的腰，讓她又熱了起來，暈暈乎乎直到睡過去。
這種感覺很奇妙。就像被老公逮到和情·人在床上，老公一言不發地取代情·人直接繼續。
可是，老公和情·人明明是同一個人啊！
冉綺思索片刻，決定反客為主，先怪霍辭。
你們同一個人，誰叫你們分成兩個了，我不能只喜歡一半吧！
但霍辭什麽也不說。
他端著溫熱的粥坐到床邊，讓她靠在他身上，給她餵粥，
他這樣，她都不知道該怎麽先發制人了呢。
冉綺喝著粥，悄悄觀察著霍辭。
霍辭眼裏沒有笑意，果然還是很不高興的。
冉綺洩了氣，鉆進他懷裏撒嬌，“對不起。”
聲音超小，怕被彈幕聽見。
霍辭繼續給她餵粥，“喝掉再說，不然要冷了。”
冉綺吃了一口，關心他道：“你吃了嗎？”
霍辭給她餵一口，緊接著低頭吻住她。松開她後，他舔去溢出的粥漬，“現在吃了。”
冉綺張口吃下又一勺粥，微微揚起臉對他撅嘴，嘴裏含著粥哼哼。
他再次吻住她。
彈幕：
【姐妹們，屏幕又開始黑屏亮屏了，這說明什麽？】
【說明飛褲子蹦迪時間到，大家嗨起來】
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暴富了。你們蹦迪，我撿你們飛掉的褲子，來年我可以寫本書《 那些年我如何靠賣褲子成為首富》】
……
一碗粥吃完，冉綺再看彈幕，差點笑出聲。
她憋住，免得被把碗拿去外面洗的霍辭聽見。
她刷著彈幕等霍辭回來，但霍辭又去衛生間，把她穿的貼身衣服都給洗了。
他在用時間和雜事平覆心情，不希望和她談話時，控制不住他的煩躁和陰戾。
冉綺很能理解，等待時和彈幕聊天，問道：“你們說的躺在神殿的人是誰呀？”
彈幕頓時變得稀稀拉拉，大家都在斟酌詞匯。
冉綺留意到，她的直播間人數竟然在12小時內暴漲到一囈樺個可怕的數字。
她的世界人口都沒這麽多。
怎麽一下子這麽多人來看她的直播？
這期間打賞積分也高到嚇人。這次回去，把健康身體和芳芳姐的墓碑全部升滿都沒問題了。
她搜了下打賞記錄，發現打賞留言裏最多的是：【慕名而來】
她確定，這個慕名，肯定是因為江遣欲那張照片。
彈幕三三兩兩地開始道：
【那個人在我們世界無人不知。上學學的第一課，就是他和那個時期的事情。可惜他沒有照片留下，只有神殿供著他的神像】
【想看他長什麽樣，只能去神殿看。他的生平記錄幾乎沒有，我們對他的了解，都是從先輩的只言片語裏拼湊出來的】
【江先生長得和他真是一模一樣，綺寶七十年前的經歷也跟我們那個時期好像】
【要不是他的遺體現在還被存放在神殿，我都要懷疑江先生就是他了】
【我還懷疑過綺寶是那個時期的人哈哈哈。不過我去搜了，那個時期沒有任何冉綺相關的記錄】
【按照綺寶七十年前的身份推斷，如果綺寶是那個時期的人，綺寶的生平檔案應該被存放在英烈殿裏，但是沒有，所以不可能是。不過真的好巧哦】
【可綺寶還是很厲害，是隊長哎！嗚嗚嗚真不愧是我的寶】
大家開始閑扯，一如往常對冉綺各種誇誇。
而冉綺翻看他們的話，一遍又一遍，不由得想：這真的都是巧合嗎？
可惜彈幕能透露的信息太少。
那個時期具體發生過什麽，她無從得知。
最重要的是他們的世界裏沒有她的記載。
並且觀眾的世界科技水平很高，而她夢裏看到的世界和她現實生活的世界差不多。
不然，她都要懷疑自己最初的世界，就是彈幕觀眾們所在的世界了。
冉綺思考著。
等霍辭洗完衣服來找她，她立刻將這些拋之腦後，乖巧坐正。
霍辭在床邊坐下，她便像黏人的貓鉆進他懷裏。
霍辭抱住她，“你不用說對不起。”
冉綺一楞，過了會兒才懂他是在回應她吃飯時的話。
那個呀，她只是為了哄他才說的。
她偷偷笑了下，然後裝作委屈地點點頭。
霍辭留意到她的小表情，無奈地抿直唇線，道：“我早就知道你和霍慈的事。”
霍慈已經享受到她對於江遣欲的安慰。失控到忘記時間，同她放縱。
坦白的事，該由他來了。
他知道，她一定會慰藉他。
雖說醒來之前他就知道他們在做什麽，可睜眼的一剎那，看到她就在他身·下的模樣，他依然無法控制住內心的暴躁。
霍辭回想起那一刻，內心依舊似有巖漿翻湧。
冉綺窩在他懷裏，震驚得瞪大眼，“那霍慈是不是也知道？”
“嗯。”
冉綺難以置信，“你們是怎麽知道的？”
霍辭如實告訴她，他和霍慈共感。
冉綺表情驚奇又詭異。
這不就代表，她和他們任意一個親親抱抱，另一個也有感覺？她和他們任意一個上床，另一個也……
彈幕：
【牛啊兄弟】
【為愛含淚裝傻，霍……不對，江先生，我敬你是條漢子！】
【就我好奇他們為什麽在互相坦白？是發生了什麽事嗎？嘿嘿嘿……讓我康康！】
冉綺：不要好奇，什麽也沒發生，不要康！
她心臟撲通撲通直跳，義正辭嚴地道：“對我來說，你們是同一個人，所以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他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想法。
是他在妄圖讓她只屬於他。
“知道就好。”冉綺怕他誤會自己想腳踏兩條船，松了口氣。
見霍辭仍舊不開心，她寬慰他：“你看，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，我都喜歡你，這不是說明我超級喜歡你嗎？”
冉綺說著，自己笑瞇了眼睛。
她總是想得很開，霍辭從一開始就深有體會。
他輕吻她額角，“我不想要一樣的喜歡。”
冉綺心一緊，“你想和我分手嗎？”
“不。”霍辭嗓音輕飄得像無依無靠的葉，“我想你多愛我一點。”
他鮮少說這麽直白的話，話音落下，便有紅緋爬上了耳尖。
冉綺呆呆地看著他。
霍辭其實麗嘉是和江遣欲有點像的。
都一樣喜歡把情緒藏得很深，表面永遠沈穩冷靜。
但此刻，他就像獅子收起了獠牙，露出柔軟的腹部，祈求她的憐愛。
她怎麽可能無動於衷啊！
她道：“我要是小聲說話，霍慈聽得見嗎？”
霍辭告訴她，有時他可以壓住霍慈的感知。
冉綺恍然大悟，她想現在他應該就在壓制霍慈。
畢竟他不像是會當霍慈面說這種話的人。
她想了想，咬住他熱得發燙的耳尖，哄他：“好，那我多喜歡你一點。”
霍辭一把摟住她的腰，把她的身體按向自己。胸腔裏的沈悶，被喜悅與狂躁交織。
聽她說她會多喜歡他，他怎麽可能還能平穩心緒，壓制得住霍慈？
他吻她的發頂，她的眉眼，她的鼻尖，至她的唇。冉綺感覺到他的動作，有點緊張地抓住他的衣服。
不知現在是幾點，但天好像快亮了。她氣息不穩地道：“你要來嗎？但是待會兒霍慈是不是要醒了？”
霍辭手掌輕撫她的後腰，眉眼低垂，“不可以嗎？
冉綺想到昨晚。雖說後來大半夜都是霍辭在和她放縱，但是一開始是她熱情地配合了霍慈。而且她剛剛說完更喜歡霍辭就拒絕他的話，他會難過的吧。
她猶疑了一會兒，怕霍慈聽到，唇貼著他耳朵小聲道：“那在霍慈醒來之前做完，好不好？”
“嗯。”霍辭淡聲應她。
話雖如此，但冉綺暈暈乎乎的，根本算不清時間。她也不忍心問他好沒好，怕他以為她在催他結束。更何況她自己也很喜歡，很享受。
結果某個她以為結束的瞬間，她感到他渾身一僵。對上他陡然陰沈的眼眸，她腦子“轟”得一下變得一片空白。
她知道，這是霍慈。
她下意識想說“你聽我解釋”。
張了張口，又覺得好像沒什麽要解釋的。
霍辭說過的，他們醒之前就能知道她在和他在做什麽。
霍慈沈著臉又讓她感到暈乎。她睡過去之前，心想他們真是一個人，醒來之後都會一聲不吭地接著來。
霍慈心中陰雲始終難以揮散。
既是因為她答應會更喜歡霍辭，也是因為霍辭的算計。
她不知道，但他很清楚——霍辭是沒打算讓他接著來的。只是霍辭抽身時，她不自覺地纏著，以至於他醒來時一切看似還沒結束。
良久，他忍著已經疏解許多的煩躁和氣悶，抱冉綺去沐浴，為她換下弄臟的衣服和床單被罩。
她累極了，睡得很沈。
霍慈動作輕柔地為她擦洗幹凈，將她放回幹凈床上，洗掉她臟了的衣裙。而後坐在床邊凝視著她的睡顏。
他沒有去給她煮粥。
霍辭淩晨已經給她餵了粥。他很清楚，以她的性格，待會兒醒來她會更想吃點別的美食。
他打算帶她出門去吃。
臨近中午，她還沒醒。
秘書打了電話來，同他說那群發源體的事。
秘書仍稱呼他們為類人貝，道：“他們想請您送他們去f812區，並說如果您需要原因，請您見見他們，他們會給您一個您絕對會認可的理由。”
霍慈很清楚這群發源體打算做什麽。
對於他們的死活，他不在意。
他正要讓秘書派人將他們送走，忽聽床上傳來冉綺無意的嚶嚀。
一個念頭在腦海浮現，他嘴角扯出一抹笑，輕吻上冉綺的額頭，對秘書道：“我待會兒去公司。”
放下光屏，霍慈咬了咬冉綺的臉蛋和唇瓣，同她絮語道：“你會更愛我，是不是？”
她睡著呢，無法回答他。
他起身，留了字條，為她定好餐，換衣出門。
＊
冉綺醒時已是下午。
看完霍慈的字條，吃掉餐食，她換了身衣裙，想去公司接他，給他個驚喜。
下樓，就見傅含星和段心竹蹲在樓底下仰望天空。
冉綺和他們一起擡頭望天，“你們在看什麽？”
段心竹道：“傅隊長說，穹頂出現了變化。”
但是她沒看出來。
冉綺也沒看出來。
她問傅含星是怎麽看出來的，傅含星說他抽中了一張紫級道具卡，能看出細微的能量變化。
冉綺問：“穹頂變化是好是壞？”
傅含星深沈道：“壞。外面的汙染加重了，在消耗穹頂。”
冉綺懂了。
傅含星既是在帶人看天，也是在等她下來，他要讓她帶他們去公司，送那群學生去f812區。
這是無法避免的。
冉綺道：“走吧。”
傅含星應聲站起來，帶段心竹跟上她。
打車到公司的路上，彈幕聯想到那些學生的結局，都唏噓不已。
傅含星和段心竹也異常沈默。
他們不是劊子手，卻要去開通一條送他人赴死的路。
到達公司，冉綺聯系霍慈，是秘書接的。
秘書道：“霍總有公事出去了，那群類人貝還在地下。”
霍慈交代過，如果冉綺要來帶他們走，可以放行。
冉綺便到地下深層去接那群學生。
學生們已做好準備，見冉綺過來，鄭重地對她道謝：“麻煩你了。”
冉綺看到了小珍珠。
他正站在果果身邊，和果果手牽著手。
她對他們微笑，想到剛來到這世界時，那對惡心夫妻說過，小珍珠在那之前還有一個朋友被他們逮到。
她問小珍珠：“這是那對夫妻說的，你的另一個朋友嗎？”
小珍珠點頭，與果果對視，“她不只是我的朋友，也是我的妻子。”
其他發源體就像普通的學生一樣熱鬧地哄笑起來，對他們的關系早已知曉。
段心竹驚訝道：“你們結婚了？”
果果道：“原本我們打算大學畢業就結婚的。現在我們也算畢業了，就當是結婚了吧。”
倏然，段心竹和傅含星的心仿若掉進水裏般，緩緩下沈，說不出話。
冉綺祝賀道：“新婚快樂。”
小珍珠道：“謝謝。我們走吧，司徒教授還在等我們。”
冉綺默然片刻，沈重地點頭：“嗯。”
學生們走出地下，分別走進公司特制的封閉箱中。像貨物般被裝上密封貨車，送往f812區。
傅含星和段心竹坐的車緊跟貨車。
冉綺目送他們離開後，拜托秘書將杜珊接來。
她從霍辭那兒聽說了，當年陪伴這批學生在地下轉變的，除了司徒教授，還有杜珊。
秘書立刻派人去接杜珊。
聽聞是冉綺找，杜珊沒有遲疑便來了。
她在孫女的陪同下，和冉綺一起前往f812區。
到達f812區，下車時，冉綺看見段心竹在門口等著，傅含星和學生們都已經進入地下。
她訝異道：“他們怎麽就這樣進去了？裏面有很多亡魂和老鼠，很危險的。”
她打算讓芳芳姐和園園姐來開路的。
段心竹：“我們來的時候，這裏已經被清理過了。”
她帶領冉綺和杜珊進入管道，道：“是霍慈幹的。聽巡邏官說，他中午的時候進入了管道內，一直沒出來。”
冉綺恍然大悟地笑起來。
段心竹本想問冉綺就不怕他出事嗎。
見冉綺一臉輕松，她不想給冉綺徒增煩惱，沒說話。
一行人順暢地爬進管道深處，隨著聲波指引，尋進寬闊的隧道。
走至盡頭的空間，杜珊仿佛想起什麽，失神地撫摸緊閉的大門。
段心竹敲門，門很快打開。
門內學生們都站在一邊，和一名中年男人以及傅含星一起，望著門內另一條雪白的隧道。
冉綺環顧四周，問道：“霍慈呢？”
傅含星指了指隧道，“在裏面。”
冉綺安下心來，走到果果和小珍珠面前，問道：“現在人都齊了，你們想舉辦婚禮嗎？”
果果和小珍珠怔了下。
他們當然想，但是……
果果苦中作樂地開玩笑：“這樣舉辦婚禮嗎？可我們長這樣，我怕別人認不出來是我們結婚，還以為是唐勇和艷艷結婚。”
唐勇和艷艷是一對冤家，聞言都瞪了果果一眼。
學生們哄堂大笑，氣氛輕松歡快。
只是他們笑聲中的澀然，始終讓人無法忽視。
冉綺對果果道：“相信我，我一定可以讓你做最漂亮的新娘。”
果果很難相信，但還是道：“好。”
傅含星忽然出聲道：“冉綺，你要不要先進去看看霍慈？”
冉綺一怔。
霍慈受傷了嗎？
不會的，他不可能做讓她難過的事。
他來這裏，肯定是確定他打得過那些亡魂與老鼠才來的。
她斂了笑，快步跑進隧道裏。
穿過雪白隧道，她看見前方的黑暗空間裏，站著一道高大身影，不由得放慢了腳步。
他腳下踩著數十條透明管道。
無數若隱若現的熒光從她身側經過，湧向他。宛若浩瀚宇宙中的星辰，正盡數奔向宇宙中最強大的存在。
她這才發現，那些熒光是從學生們身上提取的。只是學生們站在光亮中，無人察覺。
熒光慢慢匯聚於他腳下管道中。
那些發亮的管道，變得像一條條黑夜中的星河。
他像矗立群山之巔，是將星辰大海踩在腳下的人，身姿挺拔傲然，衣袂輕揚。
聽到她靠近的腳步聲，他睜開眼，深暗無垠的眼眸定在她身上。
冉綺茫然地問，“你在做什麽？”
在做讓你更偏愛我的事。
他該旁敲側擊地告訴她。
可看到她眼中還未散去的傷感，霍慈卻只是溫聲道：“不要難過，他們不會死。”
冉綺遠遠望著他，驀然笑出聲，笑彎了眼眸。
她好像回到夢裏，冉綺隊長遇到江遣欲上將的那一秒。
——他站在黑暗中，但是好耀眼。
——我真的，很喜歡他。
作者有話說：
遣遣都已經是神明級別的能量體了，要是這點事都幹不了，那也太無能了，哼哼
綺寶可是要一直開心的！
以及，雖說在收尾了，但是也不會立刻完結
完結預計，可能，要到下個月
本章前十小紅包，抽六個小紅包，啵啵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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